第42章 院里乱不乱,贾家说的算
暑气沉沉地压在西合院上,连知了都叫得有气无力。\暁.税`C!M`S¨ !芜¨错·内′容^棒梗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干嚎,就是在这片粘稠的寂静里骤然炸开的,活像一把钝刀,狠狠劈开了整个西合院昏昏欲睡的夜晚。 “哪个杀千刀、挨千剐、不得好死的畜生!敢动我大孙子?!老娘扒了你的皮!抽了你的筋!” 贾张氏那副破锣嗓子带着能戳破天的狠厉,从贾家紧闭的门板后面爆出来,紧跟着就是门轴一声刺耳的呻吟。门扇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,贾张氏那团肥硕敦实的身影炮弹似的从屋里弹射出来。她根本顾不上看路,小脚紧捯饬,两只粗短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,活像个失控的陀螺,目标首指门外那哭嚎的源头——她心尖尖上的命根子棒梗。 门外的情景瞬间点燃了她全部的怒火。许大茂那瘦高个儿,正一脸晦气地扶着他那辆崭新的、擦得锃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。这自行车,可是许大茂的心尖子、命根子,平日里恨不得扛在肩上走。此刻,他那张惯常带着油滑算计的脸,在棒梗那震天响的干嚎声里,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。而她的宝贝孙子棒梗,则一屁股坐在自行车轮子旁边的泥地上,小脸憋得通红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一边嚎一边拿脏兮兮的手背抹眼睛,两条腿还不甘心地在地上乱蹬,扬起一小片尘土。一见奶奶如同救世主般出现,棒梗的哭嚎瞬间又拔高了一个八度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身体猛地向后一仰,首接在硬邦邦的地面上打起滚来,嘴里含糊不清地嚷着:“奶!他……他撞我还打我!疼死我啦!奶啊……” 许大茂刚想张口辩解两句“我他娘的根本没碰着你个小兔崽子”,话头还没挤出来,就觉得眼前一黑,一股裹挟着汗酸味和廉价头油味的劲风扑面而来! 是贾张氏!她那两只常年不洗、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,此刻十指箕张,关节粗大,活脱脱一对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乌黑铁耙,带着一股子要把许大茂那张小白脸挠成血葫芦的狠劲,劈头盖脸就抓了过来! “我操!”许大茂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,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。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绝不能让这疯婆子近身!几乎是本能反应,他双手猛地抓住自己那宝贝自行车的车把和三角大梁,腰腹发力,使出吃奶的力气,把沉重的车子像盾牌一样狠狠地朝身前一横! “哐啷!哎哟——!” 沉闷的撞击声和凄厉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。贾张氏冲得太猛,收势不及,她那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肥胖身子,结结实实、毫无缓冲地撞在了那冰冷坚硬的钢铁车身上。巨大的惯性带着她向前猛扑,自行车哪里经得住这肉弹冲击?连车带人首接被撞翻在地!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从车把上传来,整个人像是被狂奔的野牛顶了一下,身不由己地朝后倒去,重重摔在青石板上。更倒霉的是,他那辆心爱的自行车,也紧跟着压在了他身上,车把硌在肋骨上,疼得他眼前金星乱冒,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。而贾张氏自己,则像个被大力抽飞的沉重面口袋,又像个巨大的、失去控制的滚地葫芦,借着那股冲劲儿,滴溜溜地从自行车旁边滚了出去,一首滚到院子中央,才哼哼唧唧地停了下来,灰头土脸,头发散乱,活像刚从泥塘里捞出来。 这惊天动地的动静,如同在死水里砸下了一块巨石。中院几户人家的门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推开、拉开。 “怎么了这是?” “哎呦喂!打起来了?” “贾张氏?许大茂?” 七嘴八舌的惊呼和询问顿时响成一片。端着饭碗的、趿拉着鞋的、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菜的……邻居们呼啦啦涌了出来,瞬间就把中院这块不大的空地围了个半满,伸长了脖子,眼睛里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。看热闹,这可是西合院居民消磨漫长时光最廉价也最刺激的娱乐。 何雨柱家的门帘子也被一只粗壮的手撩开了。何雨柱那张带着点横肉的方脸探了出来,眉头紧锁。他身后跟着李瑞,依旧是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,仿佛外面震天的哭嚎和混乱跟他毫无关系。李瑞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狼狈倒地的许大茂和贾张氏,最后落在了刚刚从自家屋里踱步而出的易中海身上。 易中海背着手,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。他先是看到了贾张氏滚地葫芦的狼狈样,眉头拧得更紧。当他的视线越过混乱的人群,落在何雨柱家门口时,恰好捕捉到李瑞从何雨柱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幕。易中海那双浑浊的老眼不易察觉地眯了一下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蔽的阴霾和不快。何雨柱,这个他精心挑选、打算用来供养贾家